第98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98章
理好典禮用服的領口，撥弄了一下綴著金色流蘇的肩章，微微嘆氣的曉美秋也推開了宿舍的門。
和松田陣平正巧並肩路過的萩原研二沖他微笑著擡起手打了個招呼：“啊，早上好啊——”
“曉美同學。”
弧度圓潤漂亮的金色瞳孔悄悄塌陷成了扁扁的橫向橢圓，在清晨沾染著微涼露珠氣息的空氣中，曉美秋也的喉頭一滾，也堆起了一個笑臉來：“嗯，早上好，萩原同學。”
丘比躍上了他的肩，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
望著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至消失在樓梯間拐角，曉美秋也原地踉蹌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挺直了腰板，而後緩步向前方走去。
……預想過會出現這種發展，只是沒想過會這樣快、這樣難過。
丘比的確說過因果絲線理論，即破壞中段足夠用力後，節點的兩端也會有發生變化的可能，曉美秋也是琢磨過這個概念，並好好理解過的。
可是，當自己真的一路向下變成了“曉美同學”，不得不說，自以為看慣了風風雨雨的曉美秋也還是覺得心態有點崩，再加上通過和其他同學的閑聊旁敲側擊的打探了一下情報，在共同持有合照這件事上，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認知變成了“因為曉美同學拜托了我們，所以一起拍照了”。
不再是“我們關系好所以會一起拍照留念”，而是“不想在畢業時拒絕發出請求的同班同學”，如果用隱晦的方式詢問為什麽身份在未來有點敏感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會願意給同學情誼程度的人留下影像時，松田陣平甚至會很不耐煩的回覆“啊？因為他都發那樣的誓了”。
……全部都不對，全部都亂掉了，一切合理的或是不合理的通通都在強行自圓其說，在保留既定事實的前提下，子虛烏有的發展同樣不請自來，登堂入室了。
在之前淪為“曉美君”的場次裏，萩原研二還會發出“為什麽我們明明私拍過合照卻並不親密”的質疑，像是他還在與世界意識做抵抗，不承認那莫名其妙的與曉美秋也之間失了溫度的結緣線，想要靠近過來尋求真相一樣。
然而這一次，萩原研二只會禮貌微笑著喚他“曉美同學”了。
至於松田陣平？如果不是被攔下，他一貫沒有主動搭理普通同學的習慣。
“擾動因果真的會影響世界線的發展到這個地步嗎，丘比？”
心不在焉的聽著畢業典禮上的致辭，曉美秋也用手指不安的揉搓著自己的衣角：“我能理解關系變淡至陌路，也能理解參與過的事件裏我的身影被模糊或者被篡改，但是合照事件的既定緣由也能被扭曲，這不管怎麽說也太奇怪了。”
他輪回的起點在結束拍攝畢業照的夜晚，不管是集體合照還是六人合照，都應該是已經發生過的、理應無法撼動的事實存在才對。
“曉美秋也，你至今已經改變了三人的悲劇命運，這對因果和宿命來說都是不可逆的巨大變動啊，”丘比歪了歪頭：“在這裏得到，在別的地方就要失去，這個世界是很公平的哦。”
心中的疑問和不安散去了大半，曉美秋也擡起手，按壓了幾下自己的太陽穴。
“在這種事情上居然要講究能量配平嗎？”
他似乎很頭痛道：“等救下景光，不會連我進入並畢業於警校這件事都不再被世界承認了吧。”
沒頭沒尾的假設，沒根沒據的猜測——丘比當然只會回答“我不知道哦”。
“不過你說的話很奇怪啊，”丘比猩紅的雙目看向主席臺上正在發言的警校畢業生第一名，搖了搖尾巴：“等成功救下諸伏景光後，你也沒有重新開始的必要了吧？”、
啊，這倒是，到了那一步就可以徹底放手，任由時間流逝了。
算了，也不是什麽特別致命的變動，曉美秋也想，一切其他的考量都要等到徹底救下所有人之後再說，無心之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防備有心之人的，即使他是“曉美同學”，即使他不再是警校生出身，他其實還是有接近松田陣平並與他再次締結親密關系的機會的，不是嗎？
無論後續用什麽辦法和他們如何再續前緣，對他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優先級最高的事情一直只有一件——
從必死的命運線中，搶回他們的人生。
握緊了衣兜內的U盤，曉美秋也做好了決定。
……
親自試過了手中小小載體的恐怖功效，公安派出的代表人連手都在抖。
“你知道自己拿出的東西如果流入交易市場，會產生怎樣的震蕩嗎？”
灰西裝顫聲道：“就連當今信息技術的龍頭企業都沒有做出這種東西的技術，你究竟——”
“我只是個普通的警校畢業生，”曉美秋也冷淡道：“以及冒昧前來的交易人罷了。”
十分鐘前還在呵斥對方立刻離開的公安代表人說不出話，只要一想到這枚U盤裏裝載的幾近完美的黑客攻防程序，他就覺得心臟加快、呼吸困難。
有了這個東西的話，臥底搜查官們冒險獲得的加密文件就再也不是什麽難題了——
“你想怎麽交易？”
“你能做主嗎？”曉美秋也盯著他瞇起了眼睛：“我要是沒理解錯，你今天來警校只是為了收編看上的好苗子吧，等同於幹著人事工作引路人的你，有和我談交易的權限嗎？”
負責人事工作的公安代表人：“……”
曉美秋也的用詞和語氣都很不客氣，但他的話糙理不糙，察覺到自己在流程上失了分寸的灰西裝男子立刻示意他稍等一會，而後他匆匆忙忙的抓著手機跑了出去。
後背靠在軟墊裏，閉目養神的曉美秋也大概等了二十分鐘，跑出去的一個人回來時變成了兩個。
“你好，曉美秋也同學，”這位新來的灰西裝男人看起來更有領導的感覺一些：“事情我都聽說了，上面已經把部分權限給到了我，你有什麽條件可以先提出來讓我聽一聽。”
腦子裏快速的過了一下公安在職人員的資料，在確認了眼前的男人並不是人事代表人臨時找來唱雙簧的後，曉美秋也與他握了握手。
“U盤我可以交給公安使用，”他開門見山道：“像這種U盤我一年可以寫出來一個，後期技術變的更加熟練且有足夠的空閑的話，這個時間還可以進一步縮短。”
假的，早在一周目時他就已經能寫出完全體了，只不過即使是削弱了數個等級的劣化版本，一年十次的全能黑客設備也足夠讓公安不願意輕易放手了。
“我明白了，”有權限的灰西裝沈聲道：“說說你的條件。”
“我要求加入公安，並參與調查那個成員使用酒名做代號的組織，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曉美秋也說：“如果你們覺得我在得寸進尺，那麽大可以現在就不同意，我真正的要求也就不提了，大家好聚好散。”
其實不需要曉美秋也特意開口，公安方面早已臨場做下了招攬他的決定——雖然曉美秋也畢業時的綜合成績完全夠不到加入公安隊伍的入門線，但就憑這一手搞的公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心動不已的計算機技術，他們說什麽都要把這種技術型人才握在自己的掌心才行。
因此有權限的灰西裝答應的非常爽快。
“這確實是最基本的，”他說：“公安需要、也歡迎你的加入。”
看在這場談話直至目前都很順利的份上，對公安的偏見和敵意都很大的曉美秋也很給面子的克制住了想要冒頭的厭惡感，他閉了閉眼，眼前在此刻閃過了那臺被擊穿的手機。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
“在我認為必要的時候，公安方必須立即無條件、且盡可能多的出動人員為我拼盡全力的保障一件事的順利完成。”
“如果能做到，U盤的歸屬權現在就轉讓給你們。”
————————————————————————————————————
手中提著的紙袋裝著貼合自身尺碼裁剪出來的灰西裝，曉美秋也在公安大樓的走廊裏迎面碰見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
這兩位剛從培訓教室裏走出的臥底搜查官預備役似乎在看到他時都很震驚。
“曉美同學？”諸伏景光先行開口道：“你來這裏是……”
曉美秋也沖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東西，並笑了笑：“來入職。”
聽了他的話後，這兩個人好像更加震驚了。
五感敏銳超普通人類的曉美秋也在走出很遠後依然清晰的聽到了二人的談話內容。
“奇怪，hiro，我記得他畢業時的成績夠不到加入公安的標準吧？”
“zero，別這麽說，曉美同學肯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才會被選中的。”
“……但願吧，要是連公安都可以讓關系戶隨隨便便進來，我真的會失望到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是相信前輩們的眼光和判斷吧。”
克制住自己回頭的沖動，辦公區的大門在曉美秋也的身後緩緩的合上了。
……
與普通警種不一樣，臥底搜查官在正式被投放進任務前，會進行為期至少數個月的專項保密訓練，他們要學的第一堂課，就是舍棄自己的名姓，強迫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對完全陌生的音節能足夠迅速的做出條件反射，而後親手與現在的親朋好友決裂，並清空一切自己原本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
可是，準備上任的曉美秋也臥底搜查官在第一環就卡住了。
“你做這個決定應該早一天的啊，曉美，”負責他的公安頭疼道：“你們這屆的集體畢業照都已經全部印洗完畢並發到所有畢業生的手上了，現在再去回收不但動靜太大，還一定會留痕，聰明人還大概率能察覺到端倪……傷腦筋，這可怎麽辦。”
對此，曉美秋也在思考後給出了回覆。
“不要緊，”他說：“我不套用假身份就好了。”
……去犯罪組織臥底不套用偽裝的假身份？以應屆警校畢業生的身份就這麽沖進去，你是嫌自己活的太久感到膩味了是吧？？
“別開玩笑了，曉美。”
培訓人在勸說無果後戴上了痛苦面具：“這一環節不鋪墊好，你後面的課程要怎麽開展下去？要知道同意你參與行動對我們來說已經是踩著底線了，如果不能提高你的存活率讓你在臥底任務中死了，十次的機會用完之後誰來續？”
如果不是考慮到曉美秋也的死亡將會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像他這種死活不聽勸還一頭熱想當然的反骨仔，早就讓他滾出公安隊伍了好嗎！
用本名去臥底的警察，你是瘋了不成！
可惜不管換誰來或是柔腸百轉或是暴跳如雷，曉美秋也都像是鐵了心似的要去發瘋送死，他甚至在領取了自己的公安證件後，連制服都隨手丟在了公安大樓，就這麽徑直離開了。
“你們就當我是掛名的編外人員吧。”
在電話中，他對上級說道：“培訓和後續的潛入路徑通通不需要你們操心，我全部自己想辦法，公安只需要做好實現我要求的準備就行了。”
“……曉美，沒有你這樣亂來的臥底，其他的不說，不放棄警察的身份你真的會死的！”
“怕什麽，”曉美秋也笑道：“警察又不是什麽亙古不變的死板身份。”
“只要前輩們盡量的順著我的意思隨機應變，不要在我行動的時候和我唱反調就行了。”
……
一朝不慎就錯失良材的資料班負責人過了好一陣子垂頭喪氣的日子，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這跑了的大白菜居然自己跑回來了。
……就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是我的公安證件，前輩，”已經是別人家的大白菜，曉美秋也口吐的言語冰冷到令資料班負責人心碎：“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需要您為我提供一些幫助。”
他都公安了，小小的資料班哪裏來的拒絕權力？
“這樣就好了吧？”
指著屏幕上的電子簡歷，滿心疑慮的資料班負責人疑惑道：“破例繞過交番所直接入職我這裏沒問題，盡量用誇張的辭藻來描述你的能力也沒問題，如實把你除了公安外的身份全部填寫也沒問題……只是，你確定你的簡歷要在這個時間公開？”
部門破格錄取有潛力的苗子並不是什麽稀奇事兒，但一般願意大張旗鼓的公開簡歷為自己造勢的，不是背景夠覆雜夠硬的太子專業戶，就是履歷完美到渡了金的全方位標桿。
曉美秋也在人際關系上成片成片的空白和他高中學歷起點的就學記錄，根本就是兩不沾，甚至在與他同期的畢業生們都還在交番所被磋磨的時候，讓這樣的他被破格提前錄入……說實話，哪怕連他的計算機能力提在一起討論，這樣的行為也還是非常的拉仇恨。
職場中最忌諱對根基不穩的新人進行捧殺，而曉美秋也——正在親手捧殺自己。
“就這麽辦，”他冷著一張臉，那看向自己證件照的目光冷漠到宛如他在註視著路人一般：“我在同期間的風評越差越好，前輩，我要的就是大家都在帶著厭惡的情緒議論我啊。”
資料班的負責人對此只覺得摸不著頭腦。
搞眾叛親離路子的警察不是緝毒就是臥底，但要幹這兩行的哪兒有真名真身親自下場惹人嫌的啊，一般多是用短信或者傳話的方式與自己的社交面切割，曉美秋也這四不像的舉動到底是在幹什麽？要不是確認過那張公安證件的真偽，資料班負責人簡直覺得自己被惡意涮了。
公安外派的任務一般都帶有強保密性，所以除了誇大吹捧曉美秋也這件事浮於表面，資料班的負責人把幕後細節全部爛在了自己的肚子裏，他對著曉美秋也表露出了求賢若渴的欣喜模樣，按著劇本將曉美秋也領進了門。
很快，以資料班為中心，大家都在私傳——
一向看人眼光還不錯的資料班負責人這次馬失前蹄，領了一個祖宗進門。
新人踩點上下班，從不多呆哪怕一秒鐘，在崗時除非下派工作否則什麽也不幹，來了上級和領導也沒有端茶送水噓寒問暖的意識，走路下巴微微擡起，不管是見到前輩還是同輩永遠都是冷著一張臉愛搭不理的樣子，作為新進人員，架子大的簡直要上天。
但是他的一手計算機技術是真的——特別漂亮。
困擾了資料班數年的疑難雜案讓他來辦不過數個小時就列的明明白白，加密十幾層的死檔文件在空格幾次起落間完全鋪展開，鑒於這手鬼神般出神入化的技術恐怕目前在警視廳內無人匹敵，一時間，有關曉美秋也的傳聞好的壞的魚龍混雜，有感嘆著認為他有狂的資本的，有唾棄他作為警察如此作風的。
兩個部門本就在地理位置上離的近，爆處班當然也在對這位恃才放曠的隔壁部門新成員津津樂道，在聽說曉美秋也和新來的雙子星是同期、甚至是同班同期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好死不死的體會了一把被熱度人物牽連日常生活的感覺。
“不熟，就說過幾次話，也沒聽說過他會被隔壁部門破格錄入的事情。”
被問的煩不勝煩的松田陣平道：“如果不是hagi提醒我，我都沒想起來他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啊，這種有點本事就看不起別人的家夥，我上學那會絕對和他合不來。”
“誒？真的嗎？明明在一個班級共同相處了六個月，說這種話有點無情了吧，松田？”
“同一個班的就一定得關系好嗎？”卷毛很無奈：“我和他真的不熟，別再提了。”
然而，松田陣平嘴裏這個和自己“絕對不熟”的家夥卻在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單槍匹馬的攔在了他和萩原研二的面前。
午休時間的大食堂裏流動著各個部門的警員們，這面對面呈對峙姿態的三人很快就吸引了數量可觀的註目禮，看起來大家都在裝模做樣的忙著自己手裏的事情，實際上那一雙雙眼睛都快恨不得掛在三人的身上了。
“請問，有、有什麽事嗎，曉美同學？”
隱隱察覺到來者不善的萩原研二握緊了手中的餐盤，堆出了溫和的笑臉：“我肚子好餓，不管什麽事都好，我們可不可以先一起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談呢？”
曉美秋也看了他一眼——不，或者說，只是掃了他一眼，而後視線又黏回松田陣平的臉上去了。
快要汗如雨下的萩原研二連忙道：“我明白了，你是找小陣平是嗎？所以我們還是——”
“不用了，我只想問一句話，所以不需要專門找地方談了。”
曉美秋也打斷了他：“就這樣說清楚吧。”
萩原研二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曉美秋也這幅姿態根本不像是來談話，而像是來找茬的啊，在人來人往的食堂中端著食物攔住同樣端著食物的他們二人，還反覆拒絕坐下來談談的提議……不妙啊，該不會是小陣平說了什麽難聽的話傳到這位祖宗的耳朵裏了，對方是來算帳的吧？
很快，萩原研二的社交空氣不妙雷達就得到了證實。
面對臉上掛滿著不耐煩的松田陣平，曉美秋也開口道——
“陣平，你說你喜歡我，要給我一個家——這些還算數嗎。”
暗搓搓圍觀的吃瓜群眾們：“哇？？？？”
差點原地起跳的萩原研二：“哈？？？？”
眼睛瞬間瞪大的松田陣平：“啊？？？？”
冷漠和不耐煩瞬間變成漲紅了臉的羞憤，松田陣平的手一抖，差點當場把飯碗給砸了：“誰跟你說過這種話，少胡說八道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所以你是不打算負責了是嗎。”
“我負你個……”
若不是在這麽多人的註視下束手束腳，卷發幾乎要被氣的根根分明的松田陣平肯定早就一拳上去了：“曉美秋也，有病你就去醫院看看腦子，別在我這發瘋，滾開！”
在人如此多的公共場合下，這話已經吼的非常不留情面的重了，重到吃瓜群眾們都已經停止了細細密密的竊竊私語，偌大的飯堂裏居然安靜到不可思議。
“……”
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曉美秋也在沈默了一會兒後，擡起頭笑了笑：“我知道了。”
……看起來還算可以溝通，太好了。
只是還沒等萩原研二平覆好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就見那黑發金瞳的纖細青年突然暴起，直接將自己手中的餐盤整個砸到了松田陣平的身上！
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被劈頭蓋臉的澆了滿身飯菜湯汁的幼馴染露出了比惡鬼更猙獰的表情，萩原研二像是無法承受那爆發出來的怒火和殺意一樣，後退了一步。
以一己之力徹底將食堂的氛圍拖入至落針可聞，曉美秋也一字一頓、鏗鏘清晰的咬牙切齒道：“松田陣平，你這個吃了就跑的——”
“渣男！”
--------------------
aki醬/秋→曉美君/曉美→曉美同學，肉眼可見的親密度斷崖式直降。
謝謝你，安藤，你看你都教了秋桑些什麽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理好典禮用服的領口，撥弄了一下綴著金色流蘇的肩章，微微嘆氣的曉美秋也推開了宿舍的門。
和松田陣平正巧並肩路過的萩原研二沖他微笑著擡起手打了個招呼：“啊，早上好啊——”
“曉美同學。”
弧度圓潤漂亮的金色瞳孔悄悄塌陷成了扁扁的橫向橢圓，在清晨沾染著微涼露珠氣息的空氣中，曉美秋也的喉頭一滾，也堆起了一個笑臉來：“嗯，早上好，萩原同學。”
丘比躍上了他的肩，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
望著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至消失在樓梯間拐角，曉美秋也原地踉蹌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挺直了腰板，而後緩步向前方走去。
……預想過會出現這種發展，只是沒想過會這樣快、這樣難過。
丘比的確說過因果絲線理論，即破壞中段足夠用力後，節點的兩端也會有發生變化的可能，曉美秋也是琢磨過這個概念，並好好理解過的。
可是，當自己真的一路向下變成了“曉美同學”，不得不說，自以為看慣了風風雨雨的曉美秋也還是覺得心態有點崩，再加上通過和其他同學的閑聊旁敲側擊的打探了一下情報，在共同持有合照這件事上，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認知變成了“因為曉美同學拜托了我們，所以一起拍照了”。
不再是“我們關系好所以會一起拍照留念”，而是“不想在畢業時拒絕發出請求的同班同學”，如果用隱晦的方式詢問為什麽身份在未來有點敏感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會願意給同學情誼程度的人留下影像時，松田陣平甚至會很不耐煩的回覆“啊？因為他都發那樣的誓了”。
……全部都不對，全部都亂掉了，一切合理的或是不合理的通通都在強行自圓其說，在保留既定事實的前提下，子虛烏有的發展同樣不請自來，登堂入室了。
在之前淪為“曉美君”的場次裏，萩原研二還會發出“為什麽我們明明私拍過合照卻並不親密”的質疑，像是他還在與世界意識做抵抗，不承認那莫名其妙的與曉美秋也之間失了溫度的結緣線，想要靠近過來尋求真相一樣。
然而這一次，萩原研二只會禮貌微笑著喚他“曉美同學”了。
至於松田陣平？如果不是被攔下，他一貫沒有主動搭理普通同學的習慣。
“擾動因果真的會影響世界線的發展到這個地步嗎，丘比？”
心不在焉的聽著畢業典禮上的致辭，曉美秋也用手指不安的揉搓著自己的衣角：“我能理解關系變淡至陌路，也能理解參與過的事件裏我的身影被模糊或者被篡改，但是合照事件的既定緣由也能被扭曲，這不管怎麽說也太奇怪了。”
他輪回的起點在結束拍攝畢業照的夜晚，不管是集體合照還是六人合照，都應該是已經發生過的、理應無法撼動的事實存在才對。
“曉美秋也，你至今已經改變了三人的悲劇命運，這對因果和宿命來說都是不可逆的巨大變動啊，”丘比歪了歪頭：“在這裏得到，在別的地方就要失去，這個世界是很公平的哦。”
心中的疑問和不安散去了大半，曉美秋也擡起手，按壓了幾下自己的太陽穴。
“在這種事情上居然要講究能量配平嗎？”
他似乎很頭痛道：“等救下景光，不會連我進入並畢業於警校這件事都不再被世界承認了吧。”
沒頭沒尾的假設，沒根沒據的猜測——丘比當然只會回答“我不知道哦”。
“不過你說的話很奇怪啊，”丘比猩紅的雙目看向主席臺上正在發言的警校畢業生第一名，搖了搖尾巴：“等成功救下諸伏景光後，你也沒有重新開始的必要了吧？”、
啊，這倒是，到了那一步就可以徹底放手，任由時間流逝了。
算了，也不是什麽特別致命的變動，曉美秋也想，一切其他的考量都要等到徹底救下所有人之後再說，無心之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防備有心之人的，即使他是“曉美同學”，即使他不再是警校生出身，他其實還是有接近松田陣平並與他再次締結親密關系的機會的，不是嗎？
無論後續用什麽辦法和他們如何再續前緣，對他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優先級最高的事情一直只有一件——
從必死的命運線中，搶回他們的人生。
握緊了衣兜內的U盤，曉美秋也做好了決定。
……
親自試過了手中小小載體的恐怖功效，公安派出的代表人連手都在抖。
“你知道自己拿出的東西如果流入交易市場，會產生怎樣的震蕩嗎？”
灰西裝顫聲道：“就連當今信息技術的龍頭企業都沒有做出這種東西的技術，你究竟——”
“我只是個普通的警校畢業生，”曉美秋也冷淡道：“以及冒昧前來的交易人罷了。”
十分鐘前還在呵斥對方立刻離開的公安代表人說不出話，只要一想到這枚U盤裏裝載的幾近完美的黑客攻防程序，他就覺得心臟加快、呼吸困難。
有了這個東西的話，臥底搜查官們冒險獲得的加密文件就再也不是什麽難題了——
“你想怎麽交易？”
“你能做主嗎？”曉美秋也盯著他瞇起了眼睛：“我要是沒理解錯，你今天來警校只是為了收編看上的好苗子吧，等同於幹著人事工作引路人的你，有和我談交易的權限嗎？”
負責人事工作的公安代表人：“……”
曉美秋也的用詞和語氣都很不客氣，但他的話糙理不糙，察覺到自己在流程上失了分寸的灰西裝男子立刻示意他稍等一會，而後他匆匆忙忙的抓著手機跑了出去。
後背靠在軟墊裏，閉目養神的曉美秋也大概等了二十分鐘，跑出去的一個人回來時變成了兩個。
“你好，曉美秋也同學，”這位新來的灰西裝男人看起來更有領導的感覺一些：“事情我都聽說了，上面已經把部分權限給到了我，你有什麽條件可以先提出來讓我聽一聽。”
腦子裏快速的過了一下公安在職人員的資料，在確認了眼前的男人並不是人事代表人臨時找來唱雙簧的後，曉美秋也與他握了握手。
“U盤我可以交給公安使用，”他開門見山道：“像這種U盤我一年可以寫出來一個，後期技術變的更加熟練且有足夠的空閑的話，這個時間還可以進一步縮短。”
假的，早在一周目時他就已經能寫出完全體了，只不過即使是削弱了數個等級的劣化版本，一年十次的全能黑客設備也足夠讓公安不願意輕易放手了。
“我明白了，”有權限的灰西裝沈聲道：“說說你的條件。”
“我要求加入公安，並參與調查那個成員使用酒名做代號的組織，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曉美秋也說：“如果你們覺得我在得寸進尺，那麽大可以現在就不同意，我真正的要求也就不提了，大家好聚好散。”
其實不需要曉美秋也特意開口，公安方面早已臨場做下了招攬他的決定——雖然曉美秋也畢業時的綜合成績完全夠不到加入公安隊伍的入門線，但就憑這一手搞的公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心動不已的計算機技術，他們說什麽都要把這種技術型人才握在自己的掌心才行。
因此有權限的灰西裝答應的非常爽快。
“這確實是最基本的，”他說：“公安需要、也歡迎你的加入。”
看在這場談話直至目前都很順利的份上，對公安的偏見和敵意都很大的曉美秋也很給面子的克制住了想要冒頭的厭惡感，他閉了閉眼，眼前在此刻閃過了那臺被擊穿的手機。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
“在我認為必要的時候，公安方必須立即無條件、且盡可能多的出動人員為我拼盡全力的保障一件事的順利完成。”
“如果能做到，U盤的歸屬權現在就轉讓給你們。”
————————————————————————————————————
手中提著的紙袋裝著貼合自身尺碼裁剪出來的灰西裝，曉美秋也在公安大樓的走廊裏迎面碰見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
這兩位剛從培訓教室裏走出的臥底搜查官預備役似乎在看到他時都很震驚。
“曉美同學？”諸伏景光先行開口道：“你來這裏是……”
曉美秋也沖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東西，並笑了笑：“來入職。”
聽了他的話後，這兩個人好像更加震驚了。
五感敏銳超普通人類的曉美秋也在走出很遠後依然清晰的聽到了二人的談話內容。
“奇怪，hiro，我記得他畢業時的成績夠不到加入公安的標準吧？”
“zero，別這麽說，曉美同學肯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才會被選中的。”
“……但願吧，要是連公安都可以讓關系戶隨隨便便進來，我真的會失望到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是相信前輩們的眼光和判斷吧。”
克制住自己回頭的沖動，辦公區的大門在曉美秋也的身後緩緩的合上了。
……
與普通警種不一樣，臥底搜查官在正式被投放進任務前，會進行為期至少數個月的專項保密訓練，他們要學的第一堂課，就是舍棄自己的名姓，強迫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對完全陌生的音節能足夠迅速的做出條件反射，而後親手與現在的親朋好友決裂，並清空一切自己原本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
可是，準備上任的曉美秋也臥底搜查官在第一環就卡住了。
“你做這個決定應該早一天的啊，曉美，”負責他的公安頭疼道：“你們這屆的集體畢業照都已經全部印洗完畢並發到所有畢業生的手上了，現在再去回收不但動靜太大，還一定會留痕，聰明人還大概率能察覺到端倪……傷腦筋，這可怎麽辦。”
對此，曉美秋也在思考後給出了回覆。
“不要緊，”他說：“我不套用假身份就好了。”
……去犯罪組織臥底不套用偽裝的假身份？以應屆警校畢業生的身份就這麽沖進去，你是嫌自己活的太久感到膩味了是吧？？
“別開玩笑了，曉美。”
培訓人在勸說無果後戴上了痛苦面具：“這一環節不鋪墊好，你後面的課程要怎麽開展下去？要知道同意你參與行動對我們來說已經是踩著底線了，如果不能提高你的存活率讓你在臥底任務中死了，十次的機會用完之後誰來續？”
如果不是考慮到曉美秋也的死亡將會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像他這種死活不聽勸還一頭熱想當然的反骨仔，早就讓他滾出公安隊伍了好嗎！
用本名去臥底的警察，你是瘋了不成！
可惜不管換誰來或是柔腸百轉或是暴跳如雷，曉美秋也都像是鐵了心似的要去發瘋送死，他甚至在領取了自己的公安證件後，連制服都隨手丟在了公安大樓，就這麽徑直離開了。
“你們就當我是掛名的編外人員吧。”
在電話中，他對上級說道：“培訓和後續的潛入路徑通通不需要你們操心，我全部自己想辦法，公安只需要做好實現我要求的準備就行了。”
“……曉美，沒有你這樣亂來的臥底，其他的不說，不放棄警察的身份你真的會死的！”
“怕什麽，”曉美秋也笑道：“警察又不是什麽亙古不變的死板身份。”
“只要前輩們盡量的順著我的意思隨機應變，不要在我行動的時候和我唱反調就行了。”
……
一朝不慎就錯失良材的資料班負責人過了好一陣子垂頭喪氣的日子，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這跑了的大白菜居然自己跑回來了。
……就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是我的公安證件，前輩，”已經是別人家的大白菜，曉美秋也口吐的言語冰冷到令資料班負責人心碎：“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需要您為我提供一些幫助。”
他都公安了，小小的資料班哪裏來的拒絕權力？
“這樣就好了吧？”
指著屏幕上的電子簡歷，滿心疑慮的資料班負責人疑惑道：“破例繞過交番所直接入職我這裏沒問題，盡量用誇張的辭藻來描述你的能力也沒問題，如實把你除了公安外的身份全部填寫也沒問題……只是，你確定你的簡歷要在這個時間公開？”
部門破格錄取有潛力的苗子並不是什麽稀奇事兒，但一般願意大張旗鼓的公開簡歷為自己造勢的，不是背景夠覆雜夠硬的太子專業戶，就是履歷完美到渡了金的全方位標桿。
曉美秋也在人際關系上成片成片的空白和他高中學歷起點的就學記錄，根本就是兩不沾，甚至在與他同期的畢業生們都還在交番所被磋磨的時候，讓這樣的他被破格提前錄入……說實話，哪怕連他的計算機能力提在一起討論，這樣的行為也還是非常的拉仇恨。
職場中最忌諱對根基不穩的新人進行捧殺，而曉美秋也——正在親手捧殺自己。
“就這麽辦，”他冷著一張臉，那看向自己證件照的目光冷漠到宛如他在註視著路人一般：“我在同期間的風評越差越好，前輩，我要的就是大家都在帶著厭惡的情緒議論我啊。”
資料班的負責人對此只覺得摸不著頭腦。
搞眾叛親離路子的警察不是緝毒就是臥底，但要幹這兩行的哪兒有真名真身親自下場惹人嫌的啊，一般多是用短信或者傳話的方式與自己的社交面切割，曉美秋也這四不像的舉動到底是在幹什麽？要不是確認過那張公安證件的真偽，資料班負責人簡直覺得自己被惡意涮了。
公安外派的任務一般都帶有強保密性，所以除了誇大吹捧曉美秋也這件事浮於表面，資料班的負責人把幕後細節全部爛在了自己的肚子裏，他對著曉美秋也表露出了求賢若渴的欣喜模樣，按著劇本將曉美秋也領進了門。
很快，以資料班為中心，大家都在私傳——
一向看人眼光還不錯的資料班負責人這次馬失前蹄，領了一個祖宗進門。
新人踩點上下班，從不多呆哪怕一秒鐘，在崗時除非下派工作否則什麽也不幹，來了上級和領導也沒有端茶送水噓寒問暖的意識，走路下巴微微擡起，不管是見到前輩還是同輩永遠都是冷著一張臉愛搭不理的樣子，作為新進人員，架子大的簡直要上天。
但是他的一手計算機技術是真的——特別漂亮。
困擾了資料班數年的疑難雜案讓他來辦不過數個小時就列的明明白白，加密十幾層的死檔文件在空格幾次起落間完全鋪展開，鑒於這手鬼神般出神入化的技術恐怕目前在警視廳內無人匹敵，一時間，有關曉美秋也的傳聞好的壞的魚龍混雜，有感嘆著認為他有狂的資本的，有唾棄他作為警察如此作風的。
兩個部門本就在地理位置上離的近，爆處班當然也在對這位恃才放曠的隔壁部門新成員津津樂道，在聽說曉美秋也和新來的雙子星是同期、甚至是同班同期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好死不死的體會了一把被熱度人物牽連日常生活的感覺。
“不熟，就說過幾次話，也沒聽說過他會被隔壁部門破格錄入的事情。”
被問的煩不勝煩的松田陣平道：“如果不是hagi提醒我，我都沒想起來他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啊，這種有點本事就看不起別人的家夥，我上學那會絕對和他合不來。”
“誒？真的嗎？明明在一個班級共同相處了六個月，說這種話有點無情了吧，松田？”
“同一個班的就一定得關系好嗎？”卷毛很無奈：“我和他真的不熟，別再提了。”
然而，松田陣平嘴裏這個和自己“絕對不熟”的家夥卻在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單槍匹馬的攔在了他和萩原研二的面前。
午休時間的大食堂裏流動著各個部門的警員們，這面對面呈對峙姿態的三人很快就吸引了數量可觀的註目禮，看起來大家都在裝模做樣的忙著自己手裏的事情，實際上那一雙雙眼睛都快恨不得掛在三人的身上了。
“請問，有、有什麽事嗎，曉美同學？”
隱隱察覺到來者不善的萩原研二握緊了手中的餐盤，堆出了溫和的笑臉：“我肚子好餓，不管什麽事都好，我們可不可以先一起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談呢？”
曉美秋也看了他一眼——不，或者說，只是掃了他一眼，而後視線又黏回松田陣平的臉上去了。
快要汗如雨下的萩原研二連忙道：“我明白了，你是找小陣平是嗎？所以我們還是——”
“不用了，我只想問一句話，所以不需要專門找地方談了。”
曉美秋也打斷了他：“就這樣說清楚吧。”
萩原研二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曉美秋也這幅姿態根本不像是來談話，而像是來找茬的啊，在人來人往的食堂中端著食物攔住同樣端著食物的他們二人，還反覆拒絕坐下來談談的提議……不妙啊，該不會是小陣平說了什麽難聽的話傳到這位祖宗的耳朵裏了，對方是來算帳的吧？
很快，萩原研二的社交空氣不妙雷達就得到了證實。
面對臉上掛滿著不耐煩的松田陣平，曉美秋也開口道——
“陣平，你說你喜歡我，要給我一個家——這些還算數嗎。”
暗搓搓圍觀的吃瓜群眾們：“哇？？？？”
差點原地起跳的萩原研二：“哈？？？？”
眼睛瞬間瞪大的松田陣平：“啊？？？？”
冷漠和不耐煩瞬間變成漲紅了臉的羞憤，松田陣平的手一抖，差點當場把飯碗給砸了：“誰跟你說過這種話，少胡說八道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所以你是不打算負責了是嗎。”
“我負你個……”
若不是在這麽多人的註視下束手束腳，卷發幾乎要被氣的根根分明的松田陣平肯定早就一拳上去了：“曉美秋也，有病你就去醫院看看腦子，別在我這發瘋，滾開！”
在人如此多的公共場合下，這話已經吼的非常不留情面的重了，重到吃瓜群眾們都已經停止了細細密密的竊竊私語，偌大的飯堂裏居然安靜到不可思議。
“……”
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曉美秋也在沈默了一會兒後，擡起頭笑了笑：“我知道了。”
……看起來還算可以溝通，太好了。
只是還沒等萩原研二平覆好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就見那黑發金瞳的纖細青年突然暴起，直接將自己手中的餐盤整個砸到了松田陣平的身上！
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被劈頭蓋臉的澆了滿身飯菜湯汁的幼馴染露出了比惡鬼更猙獰的表情，萩原研二像是無法承受那爆發出來的怒火和殺意一樣，後退了一步。
以一己之力徹底將食堂的氛圍拖入至落針可聞，曉美秋也一字一頓、鏗鏘清晰的咬牙切齒道：“松田陣平，你這個吃了就跑的——”
“渣男！”
--------------------
aki醬/秋→曉美君/曉美→曉美同學，肉眼可見的親密度斷崖式直降。
謝謝你，安藤，你看你都教了秋桑些什麽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